2013年4月26日 星期五

它很小,卻很快樂—台灣獨立出版風景 (台文創基金會)

文化部/財團法人台灣文創發展基金會 2013-04-26

甫結束的2013年台北國際書展上,由台港共20家合作的展區「讀字去旅行」的「讀字小宇宙」再度成功吸引眾人的目光。這一群特立獨行的獨立出版,在出版寒冬中不畏艱辛的燃燒熱血與夢想,有人說:想害一個人就讓他去開出版社,但這群獨立出版人吸引了更多年輕人對這產業的好奇,甚至不要命的想加入這夕陽產業。


獨立出版是台灣一道特殊的人文風景,聞之「一人、二人出版社」,大陸文化人都哈哈大笑,但它卻是台灣特殊的閱讀與出版風貌。我們應該強調這個特色,這道特殊的文化風景。這是一個民主自由的社會才會出現的文化風景,充滿創意與爆發力。這是與大陸完全不同的風貌啊!

什麼是獨立出版?簡而言之,「獨立」二字強調它的精神,具有開創性、獨立性,依它的規模,有人稱為「微型出版」,也就是資金少、員工少(5人以下)、工作空間小,這一群獨立出版社都有其各自的品牌特色,但都堅持「要做自己想做的事,說自己想說的話,出自己想出自己的書」。

獨立出版變成議題與風景,從2010年台北國際書展開始談起。獨立出版的連結起緣於2010年,那年,書展基金會董事長林載爵特別將港台獨立出版及獨立書店集合在一區,一人出版承租了一小格區域,展示了自家僅有的一本書和朋友自費出版的出版品,南方家園也一塊加入一人出版的小攤位。那年南方家園出版社的作家野夫得了台北國際書展大獎,他就擠在這小空間裡,接受所有媒體的專訪。

一人出版社、南方家園出版社和香港點出版開始有了互動;2011年的牯嶺街書香市集,除了這三家,再加上新創社的逗點文創結社;在2011的台北國際書展上,這4家台港出版社合作承租中型展區,將獨立出版的展區定名為「讀字去旅行」,並以格子趣的概念,號召更多的獨立出版同好,讓大家的書可以在這裡展示,並與讀者互動。自此,獨立出版雖沒有實體聯盟的組織,但卻有相互連成一氣的默契,每年的牯街書香市集、台北國際書展都可以看見他們的身影。

「讀字去旅行」是台港獨立出版社在台北國際書展上的主標誌,從2011年的飛機場候機大廳的裝潢設計,2012年的讀字復古車站,都有旅行起點的意象。希望藉由出版品及文學,可以讓每一本書都成為一次旅行,無論是實際存在的地方,還是只有想像力才能觸及的地方,這群獨立出版人都盡力讓每一場旅行能夠滿足讀者的期待,甚至也是作者的想望。

此外,「讀字去旅行」提供了一個機會給更多年輕的獨立出版者和不願意被體制納編的這些獨立出版人,即使只有一本出版品,也可以用很便宜的價格承租,讓他們製作的出版品可以在此展示,與讀者互動。

2012年,除了電子書外,大環境景氣不好,連帶影響精神食糧書籍的買氣,有人說,出版業似乎是看不見底。但對獨立出版而言,是大好的年代亦是大壞的年代。其大好是可在眾多紛紛朝商業主流內容的大出版社間找到一條非主流的生存之道;大壞則是每件出版品的首刷量持續下探,在「以書養書」的策略下,每本新書的架上壽命期再縮短。

在行銷上,獨立出版改變原先只以座談會等傳統出版宣傳的策略,著重於跨界展演與結合,如:詩與劇場、詩與樂團、詩與裝置藝術、詩與攝影、服飾品牌等等;或是與其它藝文單位合作,如南海藝廊、紀州庵文學森林、獨立書店、咖啡店或民宿等文化空間、美術館等等,以及和其它出版伙伴們共同宣傳、擺攤,打團體戰,例如:獨字去旅行、獨字車站、午夜巴黎計劃等,引爆更多的話題討論,爭取更多的曝光。

其實,很多獨立出版社的資金不足,經營者本身還兼有其它副業,加上員工少(甚至是一人),常熬到書出版,氣力也差不多耗盡了,後續的宣傳乏力,與讀者的互動也不夠,出版的能量因而分散,因此,在銷售上仍是考驗。獨立出版長久都面臨難以解決的困境,包括了:

一、發行問題
大部分的獨立出版社還是會找發行商經銷,但他們絕對不是該發行商的明星出版社;而獨立出版的出版品內容約有八成都是不賺錢的純文學書種,這類新書資訊只能湮沒在一堆大出版社的出版品或是漫畫、輕小說裡,自怨自憐。

二、金流問題
獨立出版的員工少,加上資金不足,年發行量平均為5-6本,雖然年出版品文學書印量與發行不遜於大出版社,但是,間斷性的出版,無法月月進帳,造成了嚴重的金流問題。

三、實體書店的能見度有限
獨立出版社的年出版量非常少,但它的出版品一進入實體書店,就必須依照市場遊戲規則,2至3週的蜜月期一過,就側身擠進書櫃牆內,下場就是乏人問津,而下一本新書又不知何時才會再上市。獨立出版社最常被人問到的問題是:「我可以在哪裡找到你們的書?」

四、價格戰與賦稅問題
這二個問題年年都被點名,但從未被解決。台灣書價混亂眾所接知,現在的出版社的新書成本,都是直接以79折的經銷折扣計算。賦稅問題更無解了,擁有廣告收入的雜誌可以不用課稅,但出版品卻需要課稅,政府提倡創投基金投入文創產業可以賦稅減免,但可能是投資標的出版業卻享受不到這項德政,而最致命的一擊就是近日的二代健保,直接命中支領「勞務報酬」最多的出版業從業人員。

所有文創都是來自於對既成體制的反叛,出版的創意必需容許單獨個人對主流價值、商業機制的反叛,才能夠有所創造。這些創造中可能十個只有一個才能成功。現在的環境不比當年,獨立出版者目前最缺的就是機會。國際書展的承租價格非常貴,但目前沒有給予獨立出版優惠,文化部或許可考慮在未來的國際書展中提供展示的空間給予年輕的獨立出版者,對那些對出版仍懷有著理想,但連進來國際書展機會都沒有的年輕人,拉他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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